第54章 又见莫愁小娘子_诈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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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又见莫愁小娘子

  虽说之前平江府学子与那广州府学子有些小小的不愉快,但见得安维轩与那张洵相谈甚欢,倒也摒弃了前嫌,毕竟同为来参加会试的学子,多结交些朋友,织结人脉关系才是最重要的,没有人会想为自己平白树敌。

  席间有美伎奏曲助兴,又有新结交的朋友,倒也算是尽兴,肖英宣在吴中家中颇有产业,将手一挥会了四桌的酒账,倒让那两桌广州士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

  毕竟是唐练失言在先,肖英宣此举也是有意弥补结交。

  散了席筵,四桌人结伴而行向着太学方向走去。

  到了太学近前,安维轩等正见得柱三与唐练的随从站在一起,等候自己一行人回来。

  不等柱三说话,那随唐练身边的仆伇上前开口道:“官人,小的寻得遍了,临安南城的房屋要么被租了出去,要么便是狮子大开口,实是贵的紧。”

  “往年每逢举子赶考,临安房子的租价贵是贵了点,但没眼下贵的这么离谱,今岁房租是往年的三倍,我不敢做主,来寻官人知晓。”柱三也是说道。

  租房价格高涨,安维轩己知其中缘故,倒不心急什么:“现下己过午时,你二人可曾用了茶饭?”

  柱三回道:“方才我二人久等官人不至,买了些吃食己然裹腹了。”

  听得几人对话,有广州府学子很是不忿的说道:“今岁临安人莫不是莫想钱想的疯了,房租竟涨得这般贵,还不如去抢!”

  又有士子说道:“现下房租高涨客栈更是不便宜,吃喝穿用应酬俱都需有用度,怕是等不到会试,我等怕是连回乡的盘缠都没有了。”

  九月初放榜,现下路程近的中选举子陆陆续续到了临安,来到京城这些举子首要的目标是寻找住所,其次便是拜访在太学读书的同乡,但到了临安才发现临安的房租居然贵的这般离谱,只得先在客栈落脚,一边拜访同乡一边寻找住处。

  眼下听得太学前有人叫嚷临安房租太贵,这些外地来的举子心有慽慽,不由自主的聚到了一起。

  眼见得人越聚越多,诸多进出太学的太学生听闻缘故,也聚了过来言道:“前岁我等前来临安会考,临安房租虽贵却远未贵到这般离谱,然眼下临安米粮价格未有变动,然房租却上涨的这般厉害,其中必有蹊跷,不若肖兄与在下一同向朝廷上疏。”

  又有太学生装扮的士子说道:“士子为国之基石,此次赴京的举子家富者自是无视房租上涨,然家贫者却无以为继,若有人担负不起房租而退试,一来影响我大宋取士之公证,二则会寒了天家寒家士子的心……”

  “对,我等上疏于朝廷,望朝廷彻查或是平抑房租。”肖英宣也是说道。

  “肖兄,你真要上疏?”听言,安维轩惊道。

  “有何不敢?”肖英宣言道:“本朝太学生自大观年间起便敢直谏天子,靖康朝时不惜己身不畏生死,敢效古之士大夫投笔从戎,现下面对的不过是些小小奸商,又何足道哉?”

  安维轩现下的见识,还只停留在做了太学生做官容易些的认知阶段,却不知有宋一朝太学生被誉为“有发头陀寺,无官御史台。”前句是言其清苦,有如带发修行的头陀一般,后半名则是言其是没有官御的御史,敢于进言,敢于诤谏,赞其梗直。

  这个世界,有钱人毕竟是少数,在太学读书的太学生中不少人都过得清贫,现下朝廷又不似徽宗皇帝朝时对太学生优渥,太学生们要自理衣食学费生活更是拮据,听得当下临安城房租涨到不可思议的价位,自是忍不住跳将出来。

  其次,明岁正月中旬举行的会试,一部分成绩优异的太学生也是要参加的,只是这部分太学生不占用本路州府的名额而己。

  这三年一度的国家取士,不仅仅是科举盛事,更是人文盛会,全国数千举子汇聚一地,在交通不便利的古时,是极为难得的。

  宋时不比后世,寻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到一夜之间名闻全国,事实上莫说是一国,便是想要闻名一府一县也是很有难度的,但眼下这时便是特殊时候,在临安城只要闻名,便可视为全国皆知了,毕竟此时临安城聚集了从全国各府州来的精英读书人。

  天下熙熙攘攘,皆为利来利去。对于读书人而言,即便是在会试中不能考中,但多闯出些名气,多结交些人脉,也能为将来的前途和谋生增添几分助力。

  譬如寻个优厚的坐馆,当个教书先生,又比如谋一份幕僚的职事,最起码名气大了润笔费也会增加。宋代的举子身份不算功名,其待遇还不如明清的秀才金贵,至少明清两代有了秀才功名可以不纳粮不缴税不征劳伇,宋代的举子只是个拥有参加会的考试资格,考不中还得回家修理地球去。

  失了半壁江山,宋朝还有三十六府、一百二十五州、三十八军、二监,按照苏州府取十三人的中举标准,全国取士再加上南渡的北方考生与太学生,参考的人数至多也就在五、六千人左右。

  自靖康后,本朝取士己不像道君皇帝时科举取士与三舍法取士二者并存,逢大考之年动辄取士三四百人,最高时近六百人。建炎之后,朝廷每逢大比之年取士不过二三百人,现下也就是二十五至三十取一的比例。77电子书虽说这个比例比起府试要高出很多,但聚集于临安的学子哪个不是各州府中的精英人物,不似府试中的那些考生参差良莠不齐。想要在这群精英中脱颖而出,那不是一般的难。

  很快,安维轩想到了一众太学生为何会为房租上涨一事出头的缘故,眼下距离会试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,此时太学生们上疏,大小也算是在天子面前露了个脸,好教天子记住自家姓名……

  既然如此,关于房租之事,就由着太学生们去闹腾罢,估计朝廷不会坐视不理,安维轩也随大流般的每日里与一众同乡相约,要么去拜会太学的学官请教经义学问与试技巧,要么去拜会京中的一些官员,询问时政类消息。

  经义学问,书本上应有尽用,只需熟读四书五经便可,毕竟现下经义难度远比不上明清的八股文至于时政,现下不似后世有新闻联播有报纸可供参考,一众举子们只能结队拜会各个衙门的官员,了解当下时事,以为将来考试做准备。

  这日,安维轩出门拜会完毕回了暂住的画舫,却见有个小侍女立在船头上,看见自己便说道:“我家姑娘教奴家来请安先生去画舫中一叙。”

  “你家姑娘是哪一位?”安维轩不解。

  听安维轩发问,那小侍女恨恨的盯了眼安维轩,说道:“我家姑娘说得果然不错,你这位小官人着实是个无情无义不懂风情的人儿。”

  “此话当如何讲?”安维轩有点发懵,貌似在临安自己从未招惹过哪家小娘子。

  那小女伎很是不满的说道:“我家姑娘便是那建康府的花魁,与安先生有过一面之缘的莫愁姑娘。”

  “安某想了起来,对你这个小丫头的印像很是深刻,现下的表情与今岁夏天在县公馆的表情很是一样。”听言,安维轩恍然,笑了起来,又吩咐道:“前面带路。”

  那小侍女应了声在前带路,安维轩见其却未沿西湖而行,而是折向钱塘门行去。

  “不是听说花魁娘子在西湖的画舫上么,怎么去得城里了?”安维轩不解。

  那小侍女应道:“现下临近十月,夜间冷了,西湖上也就是白日间有些生意,恰这几日我家姑娘身体不利落,故而在家休息。”

  安维轩明白,女人嘛每个月都有几天身子不利落的。

  莫愁姑娘家离钱塘门倒也不远,进了钱塘门东北行至大理寺门前沿清湖河这条路北上,附近一片民居,巷子外的一家便是莫愁姑娘家。

  门外挂着一对大红灯笼,只是这对灯笼并未点亮。

  虽然安维轩未怎么出入过伎家,但在西湖边上绿浓姑娘的画舫上借住了几日,对这一行的规矩也是知晓一些的,不管是伎家门前都要挂一对红灯笼,到了晚间无客便要点上,有客或是身体不爽利便熄灭或是不点。

  推门进院,那小侍女叫道:“姑娘,我将安先生请来了。”

  珠帘两边一分,那莫愁姑娘从屋内闪了出来,借着院内灯光,安维轩定睛看了看,此时的莫愁姑娘比今岁在吴中县公馆初见时更显得风华绝代。

  “听闻姑娘身子不爽利,便莫要出来了。”安维轩拱了拱手道。

  “劳安先生挂念了!”莫愁娘子笑了笑,接着换做一副嗔怒模样:“先生到了临安也有几日了,既去了红莓、绿浓二人的船上,始何不来妾身这里坐坐?”

  安维轩倒苦水道:“在下也想来见姑娘,可大比之年需四下拜见讨教学问时政,端是辛苦的很,在下也是身不由己呐……”

  “外面风寒露浓,姑娘还是进屋说话罢!”那小侍女说道。

  “在院中叙话,妾身倒是怠慢了安先生了。”莫愁娘子轻轻转身,那小侍女扶住进了屋子。

  “安先生可曾用了晚膳?”二人于前厅坐下,那小侍女端来茶水,又摆了些果子吃食。

  安维轩应道:“每日交游免不得吃吃喝喝,自是用过饭了。”

  那莫愁小娘子轻轻一笑,言道:“古人语: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。与安先生一别三个多月,安先生果然教妾身刮目相看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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